厉时靳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直接将那头的阿诚冻住。

  “安和市郊区,一个废弃的粮仓。”阿诚的声音依旧沉稳。

  “她跑了之后,先把她儿子送去了亲戚家。然后跟那个奸夫在黑市上会合,正销赃一个玉手镯,

  结果碰上了我们撒出去的网,两人被一起逮了回来。”

  玉手镯……那不是母亲的东西吗?

  苏雨棠的指尖剧烈地颤抖起来,心脏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,连呼吸都带着刺痛。

  她想起父亲在车里那番痛苦的叙述,想起那个懦弱了一辈子的男人,是如何被那个继母狠心逼出家门,流落街头,

  甚至连妻子最后的遗物都护不住。

  “先生,人已经控制住了,您看……”

  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没等厉时靳发话,苏雨棠突然开口,声音异常坚定。

  厉时靳猛地转过头,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,眼底满是不赞同。

  “不行。”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。

  “你现在是什么身体?八个多月的肚子,跟着去那种地方凑什么热闹?”

  “我必须去。”苏雨棠迎上他的目光,毫不退让。

  “厉时靳,这件事因我而起,我父亲所受的苦,我所背负的污名,都源自于她。”

  “我不是去凑热闹,我是去给我自己,也给我父亲,做一个了结。”

  她深吸一口气,攥紧了手里那方装着端砚的紫檀木盒。

  “我必须亲眼看到她众叛亲离,亲眼看到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。

  否则,这件事会成为我心里一辈子的刺,永远也拔不掉。”

  厉时靳沉默了。

  他当然可以强制命令她留在京城,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她走不出四合院的大门。

  但如果他今天这么做了,他和她之间刚刚因为共渡难关而消融的那一丝隔阂,会立刻重新冻结成更厚的冰墙。

  他不想看到她那双眼睛重新变成一潭死水。

  “好。”许久,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。

  这个字一出口,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,他竟然又一次就这么妥协了。

  苏雨棠紧绷的身体,微微松懈下来。

  “但是,我有条件。”厉时靳的语气恢复了惯有的霸道。

  他拿起车载电话,直接对那头的阿诚下令。

  “通知陈医生,让他带着他的医疗团队,立刻准备好所有应急设备,三十分钟后在京城高速路口汇合。”

  “另外,再调一辆空间最大的商务车过来,把后座拆了,铺上最厚最软的床垫。

  车里所有能颠簸的地方,全都给我用软包包起来。”

  “告诉司机,开得要比蜗牛还慢。车里要是洒了一滴水,我就让他这辈子告别方向盘。”

  他一条条命令下达,不带丝毫感情,苏雨棠静静地听着,心里五味杂陈。

  这个男人,永远都是这样。

  就算是在表达关心,也带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控制欲。

  去安和市的路途遥远,将近十个小时的车程。

  厉时靳那辆改装过的商务车,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豪华卧室。

  苏雨棠被他强行按在铺着天鹅绒床垫的车厢里,身上盖着柔软的羊毛毯。

  陈医生和一名护士就坐在隔着一道帘子的前排,随时待命。

  另一辆车里,装着一整套可以应付早产的医疗设备,紧紧跟在他们后面。

  车子行驶得极其平稳,苏雨棠几乎感觉不到一丝颠簸。

  她靠在软垫上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雪景,一时思绪万千。

  然一转头便发现厉时靳此刻就坐在她身旁,手里拿着一份商业文件,神情专注。

  车内柔和的灯光,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,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白日的锋利,多了几分沉静的魅力。

 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,厉时靳从文件中抬起头。

  “怎么了?不舒服?”

  “没有。”苏雨棠摇了摇头,轻声问,“你……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?”

  厉时靳放下文件,淡淡地瞥了她一眼。

  “我不想我的投资,在中途出现任何意外。”

  苏雨棠有些自嘲地笑了笑,别开视线,“是吗?”

  车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
  就在苏雨棠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,厉时靳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
  “处理完这件事,就彻底忘了过去。”

  他的语气依然平淡,却像一颗石子,投进了苏雨棠的心湖。

  “你以后的人生,不该再被那些垃圾纠缠。”

  苏雨棠猛地转回头,看向他。

  他的眼神深邃,她看不懂,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。

  当车队在夜色中抵达安和市郊时,已经是深夜。

  那座废弃的粮仓,散发着阴森和腐朽的气息。

  几道刺眼的车灯,划破了沉沉的夜幕,将粮仓门口照得亮如白昼。

  阿诚带着几个黑衣手下,早已等候在门口。

  车门打开,一股夹杂着雪籽的冷风灌了进来。

  厉时靳率先下车后,随即转身,将一件厚厚的貂皮披肩裹在苏雨棠身上,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下来。

  “先生,太太。”阿诚恭敬地躬身。

  苏雨棠踩在积雪上,发出“咯吱”的声响。

  她抬头看着眼前这座破旧的建筑,深深呼吸了一口气。

  厉时靳握紧了她微凉的手,低声说了一句。

  “别怕,我陪你进去。”

  粮仓内部,阴冷潮湿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谷物发霉的味道,混合着泥土的腥气。

  一盏白炽灯从高高的屋梁上垂下来,发出刺眼的白光,将仓库中央的一小片区域照得无所遁形。

  光圈之外,是无尽的黑暗,仿佛潜藏着无数双窥探的眼睛。

  刘翠芬和那个叫王癞子的男人,就被捆着手脚,扔在这片光圈的中央。

  两人身上都沾满了泥土和草屑,头发凌乱,脸上满是惊恐。

  当仓库那扇沉重的铁门被“吱呀”一声推开时,两人吓得浑身一哆嗦,瑟缩着往角落里挤。

  先进来的是阿诚和两名身材高大的手下,他们分立两侧,神情冷峻。

  随后,厉时靳搀扶着苏雨棠,缓步走了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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