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死他!”

  “打死他!”

  忿怒的吼声中,所有的卫兵都举起了手中的步枪,黑洞洞的枪口,瞬间对准了那辆黑色轿车!

  “砰砰砰……!”

  愤怒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过去,车窗玻璃瞬间被打得粉碎,车身也被打出数个窟窿。

  但轿车却没有停下来,反倒在枪声中,急疾驰冲入机场东侧的碑坊路。

  犬山从车窗探出头,朝着后面的士兵胡乱射击,子弹打在地面上溅起一串火星。

  “打死他们!”

  “打死他们!”

  后面的士兵们嘶吼着扣动扳机,密集的枪声立刻交织成网。

  一番激战之后,子弹穿透汽车的挡风玻璃,犬山勇夫的肩膀绽开一朵血花,而他旁边的司机仍死死踩着油门朝前冲。

  但机场士兵的射击愈发精准,“砰”的一声,子弹击中了轮胎。

  轮胎被打爆的汽车失控的撞在路边的大树上,车身剧烈摇晃,紧接着,双方又是一阵急促的枪声。

  片刻后,枪声结束。

  士兵们走过去查看,只见犬山勇夫歪倒在驾驶座上,额头的弹孔汩汩流出血液,眼神已然涣散,他的司机也身中数枪,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。

  残阳如血,映照着布满弹孔的汽车和散落的弹壳,空气中弥漫着硝石和鲜血混合的刺鼻气味。

  卫兵们喘着粗气,从被打成筛子的汽车里拉出两具尸体,他们看了看尸体军服上的军衔,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班长,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。

  他们知道,这次是惹上事了,但他们不后悔,他们只是履行了一个士兵的职责。

  没多久,长官闻讯而来,看着那辆死寂的汽车,又看了看士兵们那张煞白的脸,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声音沙哑而坚定:

  “做得对,我们是神州的军人!”

  话虽如此,但没有人欢呼,也没有人庆祝。所有人都明白,这一枪或许不仅仅是杀死了一个狂妄的挑衅者,它是一颗火星,一颗落入了早已浇满汽油的干柴上的火星。

  其实,他们所有人都知道,这里已经成了一个火药桶了,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点燃,他们也并不惧怕,惧怕的话,就不会留在这里。

  他们只是没想到,这颗火星,是从他们手里迸出来的。

  即便他们知道,这是倭寇的蓄意挑衅,是倭寇先开的第一枪,他们只是被动还击,无论从哪个立场上来说,他们都站得住脚。

  但一场即将席卷整个神州的滔天巨变,竟然由自己这群最底层的普通士兵,亲手拉开了帷幕,让他们感到一阵阵的恍惚与不真实,这份沉甸甸的历史重量,还是压得他们有些久久不能平静。

  夜色,如同被打翻的墨汁,迅速笼罩了这座城市。

  机场的枪声虽然显得微不足道,但它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却很大,如同一场无声的地震,以超快的速度向四周扩散。

  事发后不到半小时,各个势力的汽车呼啸而至,租界工部局,各国领事赶到了现场,他们看着三具尸体,以及被打成蜂窝的轿车,小声的谈论着,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,大家不是傻子,自然看得出这绝非一场简单的擦枪走火。

  在如此敏感的时刻,在如此敏感的地点,发生如此事件,其背后所代表的含义,足以让每一个在场的体面人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。

  另一边,倭寇司令部内,也早已是鸡飞狗跳。

  “八嘎呀路!你说什么?!犬山大尉和一个士兵,在机场被人给打死了?!”

  一名倭寇海军的少将,听着手下的报告,愤怒地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。

  前来报告的军官低着头,声音都在发抖:“根据现场传回来的消息,犬山在试图驾车进入机场时发生冲突,随后……被当场击毙!”

  “岂有此理!简直是岂有此理!”那名少将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:“在这个节骨眼上,他们竟敢对我们出手,这是赤裸裸的挑衅!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,让他们血债血偿!!”

  他猛地停下脚步,对着副官下令:“立刻!以我司令部的名义,向公共租界工部局以及支那当局,发出最严厉的抗议!要求他们立刻撤出所有在机场的安保人员,拆除所有防御工事,并严惩凶手,否则,一切后果,由他们自负!”

  “哈伊!”

  一时间,无数封加急电报,如同雪片一般,从魔都发往各地。

  紧接着,倭寇方面没有任何反思与歉意,倒打一耙,通过其控制的报纸和电台,大肆宣扬是对方挑衅在先,并以此为借口,开始大举增兵。

  一艘艘满载着士兵和武器的运输舰开始集结了起来。

  倭寇的举动吓坏了租界内的各方势力,领事馆里,电话铃声响成了一片。

  “什么?他们正在调动军队?!”

  一个个惊人的消息,让工布局的外国人们焦头烂额。

  他们连忙派出代表,试图与倭寇进行交涉,希望能够平息事态,作为此地的既得利益者,他们自然不想这里打起来。

  然而,他们得到却是倭寇强硬而傲慢的回复。

  一、立刻撤出此地区的所有保安部队。二、立刻拆除所有防御工事。三、严惩凶手,并由此地的最高长官亲自登门谢罪。

  这哪里是交涉,分明就是在逼迫对方彻底放弃抵抗的同时狠狠羞辱。

  消息传到委座耳朵里时,他气的将手中的电话听筒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。

  “他娘希皮的,欺人太甚!”

  “他娘希匹的,真以为我们是案板上的鱼肉,可以任由他们宰割吗?!”

  “给我严词拒绝,同时命令张部三个师的中路军精锐,立刻向魔都全速开进,原定计划,立刻执行!所有部队,全线出击,告诉前线的将士们,这一次,我们不退了!一步也不退!”

  “他娘希匹的,我要让这帮狂妄的倭寇知道,这里是咱们的土地!他们想要战争,我就给他们战争!!”

  命令下达的瞬间,战争的齿轮,开始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态,疯狂地转动起来。

 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,委座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,拿出日记本,开始写日记。

  他一页页的翻开,日记本很厚,里面一页页的记载着这些年他的心理历程。

  他翻到民国十七年五月三号的日记。

  那一天,他一路北伐,杀到了泉城。

  而倭寇,借口保护侨民,把军队开到泉城,他不想起冲突,就派了交涉署去交涉,倭寇却割掉交涉员的耳朵和鼻子,然后再把他派过去的交涉署的所有人人员乱枪打死。

  都说两国交战,不斩来使,倭寇不仅斩了,还割去耳朵和鼻子。

  那天,他大骂倭寇是不懂礼数,不通人性的畜生,部下纷纷要和倭寇决一死战,但他忍住了,为了大业,他强忍怒气,仓皇逃出泉城,并写信低声下气的求和。

  但倭寇无视了他的信,反倒进行了屠城,见到男人就杀,见到女人就凌辱,突然了一万七千多人。

  他得知此事件后,愤而在日记中,写下“雪耻”二字。

  此后的东北事件,魔都事件,他都在日记上铭刻着“雪耻”二字。

  耻辱如影随形,不断地跟着他。

  “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!”

  他嘴里呢喃着这句话,退了十年了他,这次终于要硬起来了。

  他翻到了最新的一页,在今天的日记上写下了这么一段话。

  ——“张居正愿以身为革荐,任人寝处其上,便溺其上,其意只为国牺牲,不顾一切,此余今日之处境乎?”

  写完,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,这一刻,他觉得自己就是把天下兴亡之职责一肩扛下,任天下谤议纠集于己身的张居正。

  别看他发布了抗倭通电之后,全国上下都热烈支持,但内部支持力度不够,远不是众志成城啊。

  甚至可以说,内部在面对倭寇,是和?是战?还在激烈争吵。

  虽然他这个大总裁已经拍板了,但有些关口,他是不好过关的,毕竟他下面还有一个副总裁啊,此人仍有相当分量的发言权与影响力,正处处给他使绊子。

  甚至在他发布了抗倭通电后,还再三发表暴论,要去和倭寇谈判,去求和,处处唱反调,不仅是这位副总裁,还有一些觉得实力不足,暂时应该避其锋芒的“理智派”。

  其实,在那天睡衣登山之后,他就去问过他的外国顾问,如果和倭寇开战,他们能撑多久。

  顾问说一旦开战,一周内,他们就会失去所有海军,一个月内,失去所有空军,陆军也最多能支撑六个月。

  因为神州还是农业国,没有工业,无论什么都要靠买,现阶段的军火后勤能力和武器储备量就只够维持六个月的。

  这话说的他无言以对,因为这是事实,偌大一个神州,除了那汉阳造的破枪以外,一挺机枪都造不出来。

  不过,他也不是没有朋友的!

  他开始继续写日志,他写到国际上是支持他的,十里洋场不比北平,这里是最大的租界,列强都在这里有巨大的利益,这既是耻辱,也是保护伞。

  那些大国肯定不会放任倭寇在这里撒野闹事,他们肯定会介入的,就好像五年前时那样,五年前倭寇不也来势汹汹吗?最后还不是在其他国家的干预下退走了吗?

  而且,毛子那边也是支持他的,他们还签订了合约,只要一开打,毛子的支援就会到,自己只要抵住倭寇的攻势,毛子的援助,再加上其他国家对倭寇的制裁,此消彼长,他一定会胜。

  随后,他自诩战略大师,战术大师,简微操大师的他,开始把此次的战略记载在日记之中。

  要把倭寇引导到这里来,诱使他们沿长江逆流佯攻而上,然后利用地缘辽阔的优势,持久作战,以空间换时间,消耗倭寇的力量,最好效仿当年的凡尔登战役,以焦土大战的方式,汇聚全国嫡系与地方派系的力量,在长三角洲来一场凡尔登战役,把倭寇赶下江中,让倭寇既失面子,也失里子,此乃上上之策。

  作为一个战略和战术的全能大师,怎能只有一策,除了上策之外,他还制定了一个中策。

  那就是等调停,如此一来,即便他败了,他也可以“有尊严”的退出战场,结束战斗。

  至于下策……

  他停了停笔,把下策两个字划掉。

  他娘希匹的,没有下策!!

  下策就是此战不行,国际不调停,他下不来台,只能一路颓败,说不定金陵都危险,甚至得迁都。

  五年前与倭寇魔都对峙,他就迁都到神都避难,但其实他并不想去那里,上次他是没得选,才匆忙去的。

  神都虽然是十三朝古都,但东北已失,那里在倭寇机械化部队的兵锋之上。

  他最心仪的还是川地的渝城,上次他不去渝城,是因为那里他去不了,去是自投罗网。

  但前段时间开会,刘莽高举抗倭大旗,提出可出兵30万,供给壮丁500万,供给粮食若干万石,并坚定认为抗倭最后胜利,必属于神州,还说,如果有变,他愿意迁至蓉城,把打造多年的渝城让给他。

  “娘希匹的,这个下策,肯定用不上的!”

  他划去下策,不信自己会沦落到那般田地。

  …………

  …………

  而在另一边,龙虎山天。

  张之维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机场发生的一切,以及金陵方面的决定。

  他站在天门峰顶,遥望着东南方的天空,那座他不久前才离开的繁华都市,即将被无情的战火所吞噬。

  张之维的手里拿着一张黑色的纸,一行行白字正在飞快的显现。

  上面是王蔼给他发的信息,天通教会正在发力,三大亨之一的陆昱晟,利用过往在漕青帮的威势,拉起了一支一万的队伍,已经武装好了。

  还利用十里洋场的灯红酒绿,拉拢了大批的舞女,乐师等等,建立了一个情报系统。

  同时,他调拨出去的各地的物质和药材,也在朝着那里送去,这些物质全都安置在天通大教堂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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