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白言没有在半路耽误,日夜兼程,花了四天时间,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北疆。

  北疆并是非单一地界,而是大虞承州、岱州、陵州三州的统称。

  除了这三座主要州城,周边散落的几座小城也都归在北疆地界内,共同构成了这片区域。

  从今年年初开始,这里就遭遇了罕见的大旱,整整九个月时间里,下雨的日子加起来还不到三天。

  毒辣的太阳日复一日炙烤着土地,田里的庄稼早早枯死,河床干裂成一道道深深的沟壑,以至于承州、岱州、陵州三州之地颗粒无收。

  百姓们耗尽了家中最后一点存粮,再也找不到能果腹的东西,拖家带口地离开故土,踏上逃荒的道路。

  北疆的流民,正是因此而来。

  进入承州地界后,白言勒住马缰,放缓了行进速度,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。

  道路两旁,田埂之上,到处都是数不清的流民。

  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,破烂的布条勉强遮住身体,露出的皮肤干瘪蜡黄,紧紧贴在突出的骨骼上,一眼望去全是瘦得只剩骨架的模样。

  这些流民的脸上没有丝毫生气,眼神空洞得像失去了灵魂,只有麻木和僵硬的表情挂在脸上。

  他们迈着沉重的步子,不知疲倦地往前走,仿佛只是在机械地移动,没人知道前方是否有生路,也没人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。

  人群中,有的流民拖家带口,年迈的老人被子女搀扶着,脚步踉跄,年幼的孩子被父母抱在怀里,小脸蜡黄,连哭喊声都微弱得像小猫叫。

  有的则孤零零一个人,形单影只地走在队伍中,想必家里的亲人早已在饥荒中离世,只留下他一人苟延残喘。

  还有些体力不支的流民,走着走着便双腿一软,直直地昏倒在路旁,双眼紧闭,失去了意识,也许这一睡,就再也醒不过来了。

  队伍中时不时的就有人倒下,剩下的人看上一眼,随后继续神情麻木的往前走,仿佛眼泪也已经流光了。

  白言看着眼前的惨状,眉头紧紧皱起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 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钱袋,里面装着不少银票,可在这连一粒粮食都难寻的北疆,这些平日里能换来大量财物的银票,此刻却如同废纸一般,根本换不来一口能让人活下去的食物。

  他随身携带的干粮也吃完了,可即便有剩下的,面对这成千上万嗷嗷待哺的流民,也不过是杯水车薪,根本救不了这么多人。

  “真没想到北疆的局势居然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了。”

  白言低声喃喃,语气沉的仿佛有千钧之重。

  此前在北镇抚司看到文书时,上面只寥寥写着几句冰冷的文字。

  北疆大旱,流民四起。

  可亲眼所见的景象,比文书上的描述要触目惊心得多。

  如今的北疆,虽然还没到饿殍千里,尸骸遍地的极端地步,但也相差不远了。

  若是朝廷再不想办法赈灾救民,用不了多久,这里就会出现人吃人的惨状,甚至可能发生易子而食的人间悲剧。

  看到这样的场景,白言也终于明白,为什么北疆的流民会选择造反。

  当饥饿啃噬着肠胃,当绝望淹没了最后一丝希望,当活下去变成遥不可及的奢望时,造反就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。

  成了,或许还能有机会分到粮食活下去,输了,反正也是饿死,倒不如拼上一把,至少还有一线生机。

  “这个狗皇帝,真是个昏君啊!!”

  白言心中将殷晟黎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
  北疆局势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,这狗皇帝绝对要负大部分责任。

  若不是他沉迷炼丹,大肆搜刮民脂民膏,绝对不会有今日的惨相。

  他要是将重修望仙殿的钱用到北疆,赈灾救民,北疆的流民也不会活不下去,导致造反。

  除了狗皇帝,北疆的贪官污吏也个个该杀。

  白言看着周围数不清的流民,眼神冰冷,杀机四溢。

  这一刻,白言心中杀意沸腾,唯有鲜血才能平息他的怒火。

  “驾!”

  白言一甩马鞭,重重打在马屁股上,策马狂奔,朝着承州城进发。

  疾驰了一个时辰后,白言来到承州城下。

  城门紧闭,城门前面安置了拒马桩,有军队在外镇守。

  来到承州的流民都不允许入城,所以只能聚集在城外。

  有流民上前求情,希望能入城,却被士兵喝骂驱赶,甚至用马鞭抽打。

  还有几个士兵坐在一旁烤鸡喝酒,嘻嘻哈哈的放声大笑。

  饿得快发疯的流民看着那香气扑鼻的烤鸡,情不自禁的吞咽口水。

  有人饿的头晕眼花,却也不敢上去抢,怕士兵们把他杀了。

  在他们之前,已经有流民企图从士兵手中抢食物,最后那些人都被活活打死了。

  尸体就被丢到旁边的臭水沟里。

  白言看得心头火气,这些士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
  见白言骑马来到城门口,一个身穿铠甲的士兵当即上来驱赶,态度极其凶恶:

  “承州城已经关闭,若无刺史大人的手书,任何人不得进城,快滚!”

  “瞎了你的狗眼!”

  白言二话不说,直接一马鞭打在那名士兵的脸上,将他抽飞出去。

  后方的士兵看到白言敢动手,立刻拿着长枪冲上来。

  白言抬手一掌拍出,强劲的掌风顿时将他们掀翻,口鼻飙血。

  “你是何人!袭击守城士兵,也是反贼不成!”

  城门戍卫统领看着白言,双腿打颤,战战兢兢的喝骂道。

  虽然他很害怕,但还在强装镇定,色厉内荏。

  他身后的士兵也被白言吓到了,不敢轻举妄动。

  随后,他们就看见白言拿出一块锦衣卫令牌。

  拿着锦衣卫令牌,白言大声冷喝道:

  “本官乃是大虞十三太保,锦衣卫千户白言,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拦本官的去路!”

  “千户!”

  “锦衣卫千户?!!!”

  戍卫统领看见千户令牌,大吃一惊,眼中闪过惊慌。

  他身后的士兵也全部放下长枪,不敢再放肆。

  戍卫统领上前,露出一副谄媚讨好的笑容:

  “下官不知千户大人莅临,冲撞了大人,还望大人恕罪。”

  “手下的士兵不懂事,下官在这里向大人赔罪了。”

  说完,统领躬身一拜。

  这可是锦衣卫千户,高高在上的朝廷大员,可不是他区区一个戍卫统领敢得罪的。

  白言神色不渝,依旧没有给对方半点好脸色。

  这些承州兵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
  旁边有数不清的流民忍冻挨饿,他们却在一旁喝酒吃肉,大声吆喝。

  这是在干什么?

  炫耀吗?

  炫耀他们能喝酒吃肉,流民只能啃树皮?

  “是谁让你们封锁城门的!为什么不放百姓入城!”

  白言冷声质问道。

  戍卫统领恭敬道:

  “大人容禀,这是刺史大人的命令,小人也是听命行事啊。”

  白言又问:

  “身为一州刺史,难不成他要眼睁睁看着城外无辜百姓冻死饿死!”

  戍卫统领解释道:

  “刺史大人也是迫于无奈啊。”

  “过去几个月,承州已经接收了太多流民了。”

  “那些流民入城之后,四处捣乱,打砸抢烧,毫无律法可言。”

  “因为流民人数太多,刺史大人就算想抓也抓不完啊。”

  白言皱眉道:

  “朝廷不是有赈灾银和赈灾粮拨下来吗,为何不开仓放粮,施粥救民。”

  戍卫统领回道:

  “城中各处都安置了粥棚,每日都有施粥。”

  “可流民数量实在太多,朝廷发下来的赈灾银和赈灾粮又太少,根本不够用。”

  “再加上近日叛军逼近,若是大肆接收流民,很可能会将奸细放入城中。”

  “为了保护城中百姓,刺史大人无奈,只能封锁城门,禁止流民入城。”

  这番话说得真是有理有据,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流民的身上。

  但白言却清楚,流民的责任是有,但承州的官员问题绝对更大。

  若是一心救灾,上行下效,承州的情况不可能会恶化到如此程度。

  光是白言此前看到那守门士兵的做派,就知道城中官吏是什么德行了。

 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窝。

  有什么样的官就有什么样的兵。

  士兵尚且如此残暴,官员品行可想而知。

  不仅是承州,岱州和陵州想必也是如此。

  凡大灾之年,必有贪官污吏从中作祟,谋取暴利。

  这些贪官污吏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杂碎,个个都该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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